7月18日上午,东条面无血色,双目无神,用疲倦的语调对内阁说,由于塞班岛失陷,他决定辞职。
他挖苦地说,日本战败的责任必须由重臣和其他迫使他辞职的人来负。他的双肩垂下去。这天是那一年最热的一天。“我必须要求你们全体辞职。”他说。
东条毫无表情地把辞呈交给木户。木户问他想让谁接替他的职务。“我不想说我看中谁,”东条讥讽地回答,“我以为重臣已经定了人选。”然后他便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天皇的办公室走去,最后一次以首相的身份拜谒天皇。
重臣还未物色好接替东条的人选,但是大体差不多了。一向支持东条的阿部大将要海军出来组阁,具体的人是米内。
“我确实曾一度从政,”米内说,“我不妨试试再当海相,但我不能当首相。”军人“受的教育是片面的”,不宜担当这个角色,“政治要由政治家去搞”。
木户和近卫早就私下商定,在皇族参与之前,应该先有一个临时内阁。“本土防卫的强化,”木户反驳说,“本土陆军兵力以及宪兵力量之增强,迫使我们在陆军中物色人选。”
近卫愿意接受寺内,但他强调两点:“第一,东条为什么下台?当然,部分原因是人们讲了许多不利于他的话,但也因为与海军不同,陆军干预了政治生活和经济生活的每个方面。”必须停止这种做法。“其次,国民现在似乎是在向左派革命漂移。一切都朝着这个方向。打败仗是可怕的事,但革命却更可怕得多。打了败仗,我们经过一定时期还能恢复,但是左派革命起来了,却会破坏国体。”他想知道寺内能否控制住不同政见分子。
“他行,”木户说,“但他还在前线,远离本土,请他回来很困难。我们还是另外物色人选吧。”
米内又提出一名陆军军人——小矶国昭,“这人不错,有能力又勇敢。他在我内阁中任职时,我很了解他。”
他们只好让天皇在三个陆军军人中选择一个。8点钟,他们已经争论了四个小时,由于把责任推给天皇陛下,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
木户立刻启奏天皇,建议在作出选择前先问问陆军寺内能否回来。东条反对在这一紧要关头解除寺内的职务。这样便只剩下两人,而天皇在听取了木户的陈述后,选中了后者。 (2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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